但这下，先生也叫不出口了。
这一晚上，沈楠失眠了，于是拿着自己的那本设计稿，琢磨了通宵。
次日清晨，暖洋洋的太阳缓缓升起，薄光穿透云层，洒下第一道光。
晨光透过阳台的飘窗，如同一个轻盈的精灵，轻轻落在了压着笔记本睡着的沈楠眼睫上，浮映一层细碎浅淡的金粉。
大概是被阳光刺激到了，沈楠睁开眸子，一眼就看见了天际那一抹鲜艳的橙红色来。
橙色下面晕开的是浅色的蓝，白色的云飘浮其中。
还有，公馆前方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花圃，共同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盎然向上的景象。
沈楠撑着脑袋从椅子上起身，结果脖子后面一个‘咔嚓’，沈楠就着这个姿势，僵在了原地。
有点痛苦，眼底还有点茫。
好不容易等那阵酸痛缓过神来，沈楠长睫微垂，看了眼自己压了一晚上的笔记本，上面有一张崭新的设计，风格完全不同于以往。
但不外乎是非常漂亮，而且多了一丝设计师的人情味，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温暖与深情。
沈楠伸出手，轻轻将本子合上。
洗漱间里，沈楠透过镜子，看着自己嘴角处还有一点若隐若现、消散不去的红色痕迹，那痕迹极浅，不凑近看倒是几乎看不见。
“嗳，小可怜爱的。”
这一声出来，直接让沈楠举着还冒着泡泡的电动牙刷，僵在了原地。
他在心底默念了十五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才继续按下了开关。
哪知道那道声音又从他的脑子里蹦了出来，这下沈楠是听得真真切切了。
“沈楠宿主，既然听见了，干嘛觉得是幻觉呢？”
一声可以说得上是挺好听的卡哇伊声音钻进人的耳朵里，你甚至都能想象到声音背后，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你。
人送外号‘楠哥’的沈楠，这下是手上的牙刷 “啪嗒” 一声直接掉在了盥洗池里，牙刷与陶瓷盥洗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连上面沾着的泡沫，也飞溅而出，有一点溅到了离得近的衣服上，在衣服上留下了一块白色的污渍。
沈楠接了一杯水，将嘴里的泡沫冲干净，这才哑着声音，不知道对着哪个方向开口了一句：
“你是谁？”
别看沈楠现在还算镇定，实则手里的洗漱杯已经被他掐的死紧。
他沈楠曾经不相信鬼魂之说，但后来的最后，自己还是成了那个鬼魂。
以至于他现在再接触到像是上次预言一般的玄学时，自己的心脏承受力倒是大了不少。
许久，没有听见那道声音，沈楠再一次开口，“你还在吗？”
沈楠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语气其实很温和，仿佛潜意识里不想惊吓到那个未知的存在。
“不好意思楠、沈楠，我最近内部有些不稳定。我在的。”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点歉意。
“对了，我是往生系统339号，沈楠宿主，你可以叫我339，也可以叫我，乐乐！”
“啪！”这下，沈楠手里的杯子也直接从手上滑落了下去，杯子在地上滚动了几圈，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339号，乐乐？”
“乐乐在！沈楠！”显然，339 号更喜欢后面一个称呼，因为上辈子沈楠就是这么叫它的，此刻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与亲昵。
“对了宿主，相信你肯定有很多疑问，现在我就将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339 卡哇伊的声音在沈楠脑子里响起，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即将缓缓打开。
接着，伴随着很小的一点疼痛飞过，一段清晰的画面传入沈楠脑袋里。
沈楠双手撑着水池的边缘，凸显出骨骼的轮廓。
耳边，是339的叙述：
“沈楠宿主，我必须告诉你的是，我们现在存在的世界里，存在一个独立分化而出的平行世界，名曰‘往生界’。
也就是我诞生的地方。
如同我们每一个往生系统，于初始之世，皆会化作一个灵体，进而遴选一位主人。
在此期间，我们都是以动物的形态呈现在世人面前。
因为造物主的印象池里，动物是人类牵绊度最高的一种生物形态，也是最能够诱发人类多种情绪的存在。
而上一世，我在最后关头感受到了你的强烈求生意识，这才将你带到了往生界，也就是现在这个世界。”
339 的声音在沈楠的脑海中清晰响起。
说到这里，339卡顿了一下，“沈楠你不要怕，往生界和现实世界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你保留了上辈子的记忆。”
“所以上一世，我变成鬼魂的形态，也是你们的…？”沈楠这句话没有说完，但339已经知道了后面的意思。
立马接上，“是的沈楠！当时往生界的门还没有打开，所以你必须要以灵魂的状态停留一段时间。”
“所以说，这里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往生者？在这里？他们都有记忆？”
沈楠看了镜子里的自己，思绪飘飞，想到了这段时间接触到的所有人，现在有点玄幻，但又有一种似乎确实就应该是这样的奇妙感觉。
命运的齿轮早已悄然转动。
“不，沈楠，你要知道，其实成为往生者的概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几，所以这个世界，我所感应到的往生者，其实只有你一个。”
339 的声音带着一丝庄重，让沈楠感受到自己的特殊和幸运。
所以还是自己比较幸运，只是这次是造物主给了自己一次活着的机会，沈楠想。
“那你是我的‘乐乐’是吗？”沈楠这一次问出话时，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和怀念。
339 过了很长时间才回复，像是刚才进入了没了某种能量的休憩模式，声音有些迟缓地说：
“是、是的，宿主，但我上辈子跟着你的时候，其实还是、是没有开灵智的状态，其实和一只普通的小狗没什么两样。”